秦究站起身,用手套挡在眉上望出去。
目之所及,到处都是翻卷发白的冰雪,像极地的冰原。
还在海里?秦究皱着眉说。
嗯。游惑拇指朝后指了指说:后面是岛。
秦究扫视一圈说:走,上岛看看。
片刻后,游惑、秦究还有秦究的行李箱就站在岛上某个石洞前。
石洞门口有人压了一片灰白帆布,用来做记号。
令人不舒服的是,他们原本以为压住帆布的是一团雪。
走进了才发现雪上有一枚眼睛。
秦究皱着眉辨认了一番,说:北极兔。
那只北极兔已经死去多时,跟帆布冻在一起,被一层冰封住。
游惑正要弯腰去看,系统熟悉的声音从北极兔身体里传出来:
【所有考生已抵达考场。】
【本轮考试为大型考场,考生共计36人,以出发码头为准分为18组,每组两位考生。组内考生分数之和为本场考试等级核算的基础】
【本场计分方式采用行为参与模式,没有答题卡,没有标准答案。除原定分数外,有额外加分的机会,也有额外扣分的可能。】
【本场考试结束时,组合分数排名为C的需要参与重考,排名为D的共同淘汰。】
【现每组考生起始分数公布如下。】
偌大的石洞内外同时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凿石声,眨眼间,北极兔头顶那片平整的石面上就出现了18组考生的姓名。
那些姓名两个一组,旁边是一根长条,表示他们的合计分数。
分数越高,等级越高,长条越长。
整个排名按照分数从高到低一路排下。
游惑扫了一眼,排名最顶上的那组合计42分。
然后是一组40分的、一组39.5分的、一组35分的
依次往下。
他们在中端偏下的为止看到了舒雪的名字,她和另一个叫做吴俐的考生同组,两人合计26分,目前排在第12位,等级暂定为C。
除此以外,再没找到熟人。
于闻父子真的不在这个考场,不过往好了想,也许他们碰到的就是唐宋元明清呢。
至于游惑、秦究
这两位大名端庄持重,沉在倒数第二的位置。
监考官001号不加反减,以一己之力把小组总分拉到了17.25,风雨不动地霸着D级。
游惑脸比北极兔还冻人。
秦究对上他的目光,摊开手说:谢谢优等生扶贫,没让我稳坐倒数第一,我决定好好表现,争取给你长点脸。
游惑:
这么光棍的话系统死兔子都听不下去。
系统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他:
【分数实时更新,如有任何无关考试答案的问题,可询问本场监考官154、922、078、021。】
游惑听到154和922的时候,朝秦究看了一眼。
同样是监考官,为什么你听到154和922就一副很高兴的模样。秦究问。
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谬论?
说话间,死兔子又说话了:
【本场考试正式开始,现在播放考试题目。】
【1597年冬,三艘荷兰商船在途经俄国时被冰封的海面困住,暂时停靠在一个无名荒岛上,等漫长的冬季过去。这是他们在此生活的第8个月,距离冬季结束海面化冰还有15天,请各组考生帮助商船队所有人员顺利返航。】
【题目要求:不能让任何一位船员死去,否则,由当日凌晨0点排名最后一组的考生承担死亡责任。】
【如果当天死亡人数超过两人,则顺延至第二天,仍由当日凌晨0点排名最后一组的考生承担死亡责任,以此类推,直至覆盖死亡船员人数为止。】
承担死亡责任?
怎么承担?代替死亡?还是去陪葬?
游惑忍不住想起查苏村的村民,脸色又难看起来。
突然,他感觉手背被人敲了两下。
游惑低头一看,发现是秦究的手指。
别看我的手,让你看那边洞口。秦究说着,抬手指了一下。
游惑看过去,就见洞口里有人探出了身子。
那些人穿着类似中世纪的灰布厚衣,棕色毛料马甲,有些还围着脏兮兮的兽皮,看模样都是老外。
他们形容枯槁,神色木然,抬着几个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。
怎么了?
游惑看着被抬的人,心里咯噔一下。
那些人双眼紧闭,面容灰败,了无生气。有两个甚至都硬了
为首的人似乎能听懂一点中文,他目光呆滞地转了一下,慢慢看向游惑和秦究,用极为蹩脚的中文说:死了,船员。
秦究的声音在旁边轻轻响起:有点糟糕,开场先死了8个船员。
倒数第一那组根本不够填,马上就轮到他们倒数第二了。
第39章小药盒┃这场考试有那位瘟神,你说他会不会又来?
游惑和秦究一前一后钻进石洞,里面的人齐齐看过来。
虽然天色阴沉,已至傍晚,但洞里并不漆黑。
几盏煤油灯搁在地上,投照出一个光圈,人影就围坐在光圈四周。
游惑扫视一圈。
围坐的人男女都有,除了少有的几个中年,其他都是年轻面孔。
不同于刚刚抬人出去的几位,他们没有穿统一的服装,羽绒服、夹克、大衣、毛衣裹什么的都有,甚至还有一位穿着白大褂。
粗粗一数三十来位,应该就是另外17组考生了。
就在白大褂旁边,游惑看到了熟人——
舒雪两眼亮晶晶地冲他们招手,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,示意他们过去。
游惑点了一下头正要过去,秦究却说:稍等。
然后众目睽睽之下,他从洞外拎进来一只行李箱。
考生们当时就疯了。
嗡嗡的议论声瞬间炸开。
一个考生没压住嗓子,声音便格外清晰:这是出差途中被拉过来的么?这都三轮考试了还带着行李箱,怪不得倒数第二呢!
话音刚落,众人突然安静下来。
他们来得早的做过自我介绍,彼此一清二楚。所以游惑和秦究一进来,全洞的人都知道送人头的来了。
但心里想想可以,说出来就很尴尬。
尤其在两位当事人经过的时候说出来,真的尴尬到窒息。
说漏话的是个非常年轻的男生,可能跟于闻差不多,烫了一头微卷的奶奶灰。
他低头咳了两声掩饰尴尬,悄悄对同伴说:完了,太激动
谁知游惑没听见似的。
而落后他一步的秦究,还觉得挺有意思地笑了一下。
舒雪小声说: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没能跟住你们呢!刚刚看到名单出来就很高兴。
哦?秦究玩笑说:我这位同组就很不高兴,看这脸绿的。
游惑:
对了,介绍一下,这位是我的同伴。舒雪指了指身边的白大褂女人,她叫吴俐,是位脑科医生,你们应该在排名上看到了,她很厉害。
游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白大褂身上。
吴俐面容素淡,身材清瘦,这种混乱环境下也给人一种干干净净的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