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都离他远远的,就连走路都要刻意绕开。
见游惑回来,于闻一蹦而起。
哥!监考官有没有把你怎么样?罚什么了?你还好吗?
他挥舞着答题的刀,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。
所有人都看了过来。
游惑皱着眉让开刀刃,用脚把他排远些,说:没事。
你确定?于闻完全不信。
他朝墙角看了一眼,压低声音说:那人只被抓了一回,就成了这样,惩罚手段得多恐怖?
游惑朝墙角看过去,关过禁闭的秃头正缩在那里,眼珠黄浊,充血外突。他神经质地前后摇晃着身体,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,言辞含混不清。
俨然吓疯了。
游惑看到秃头就想起那间禁闭室,瞬间有点反胃。
他一直这样?
对啊。三个小时了,一点儿没缓过来。于闻打了个寒噤,又悄悄说:他不是一直叨叨咕咕的么,我还特地蹲那儿听了一会儿。
说什么?
于闻摇头说:就听见一句’命不好’,哦,好像还有一句’烧纸钱’什么的,其他都没听懂。
游惑嗯了一声,没多言。
你还比他多罚了一次呢,怎么好像还行?于闻很好奇。
游惑懒得多解释,敷衍地说:方式不一样。
于闻:那你都罚了些什么?
游惑掐头去尾地说:睡了一觉,给监考送了一桶血。
于闻:???
给监考送血干什么?
游惑冷冷地讥讽:谁知道,他喜欢吧。
于闻敏锐地发现,他哥说的是他,不是他们。
哪个啊?喜欢那东西?他是变态吗?
游惑:001。
于闻:噫
游惑跟监考官互不顺眼,不想多说这个话题。
他扫视一圈,皱眉问于闻:你们就这么瘫了三个小时?
怎么可能。于闻一指答题墙,说:哥,你的解给了我启发,所以我去写了几个字。
游惑看向答题墙。
那上面,密密麻麻全是于闻的狗爬字。
游惑:
于闻说:我们老师说过,想到什么写什么,哪怕不会,把思考的过程写下来,没准儿也能踩对几分呢。
游惑:所以你写了篇作文?
他努力辨认着那些狗爬字,指着其中一行问:这句是什么?
于闻比他辨认得还用力:好像是已知我们一共13人,餐具12份。
游惑:你抄题目干什么?
于闻:我考试一般写无可写的时候,为了多几个字,会强调一下题目的关键。
游惑:
还他妈题目的关键。
他又指着另一堆圈圈:这什么?
于闻:G=mg,g=9.8N/kg
游惑:这跟光学什么关系?
于闻:主要是我也不知道餐具跟光学什么关系。
游惑:
于闻怕他哥气死,又补充了一句:光学也是有的。
游惑懒得看长篇大论的废话,直接问:写哪里了?
于闻讪讪地说:这,我写了折射率、平行光、球面、透镜、焦距、成像这些词都算光学的吧?还画了俩镜面成像的简易图。
游惑面无表情,于闻想了想,还是把他哥从答题墙前面拉开,换了个话题:不说这种不高兴的事了。除了答题,我们还干了点别的。
事实上,答题墙更新之后,他们就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。
题目说:这是猎户甲的小屋,他有13套餐具,但食物只够12个人吃。
但他们找遍了阁楼、橱柜、瓶瓶罐罐,一没看到猎户甲,二没找到一份餐具,至于食物
更是做梦。
我们找了两个多小时。于闻丧气地说,就这么个小破屋子,两个小时啊!可想而知,真的翻遍了。什么都没有,狗屁题目。
游惑问:确定全都翻遍了?
其实也不是。旁边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竹竿男人咳了几声,插话道:有两个地方没碰。
他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指,指着那两间锁着的房间。
两扇房间门上,一个挂着母鸡,一个挂着公鸡。脖子扭曲着,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看着窗外。
可能是那两只鸡模样诡异,每次叫起来,不是违规就是收卷,所以没人敢碰。
我们找过钥匙,没找到。
游惑点了点头,走近细看了两只挂锁,又转头扫了一圈墙壁。
于闻生怕他哥抄起斧子劈门,连忙道:哥!我玩过的游戏比在座所有人都多,这种上了锁的门,最好别硬来。
游惑凉凉地问他:我看上去像智障?
于闻缩回脖子,不敢说话。
过了片刻,他才讪讪地说:那你为什么要看墙?
猎具都有谁动过?游惑问。
众人闻言,目光都移向纹身男。
操,他妈的看我干什么!纹身男被看得窝火:之前冤枉老子藏刀,这次又要冤枉我什么?
冤枉?游惑皱眉。
那么多人滚一起,谁他妈知道刀从哪里掉出来的。纹身男骂骂咧咧了几句,烦躁道:服了,跟你们这些傻逼解释不清!
游惑凉凉地看着他。
纹身男:
静默两秒,纹身男说:算了算了,你他你要问什么,问!
游惑冲墙壁一抬下巴:把你弄下来的猎具挂回原处,我看下位置。
纹身男瞪着他:我有病吗?摘下来还要挂回去?
三分钟后,纹身男兜着一兜猎具,一一挂回原处。
游惑插着兜,跟在后面。
我又不是狗,你能不能别一副遛大街的样子?!
纹身男不满地骂着,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最后一样放了回去,然后隔空啐了一口,走开了。
哥,猎具怎么了?于闻问。
游惑指着最后这扇墙说:有两个空钉子。
所以?于闻依然不解。
钉子上挂的东西去哪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