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究自己都愣了。
他转头看了游惑一眼。
游惑:讲个笑话,第一次来。
秦究:
你是不是漏了一位数?
秦究盯着信息,摸着颈侧说:关联了旧准考证号,应该是做考生期间来的。
但是12次
游惑:按每场考试你都踩点违规来算,你违规了12门?
秦究:差不多。
现在是五门制吧,你那时候究竟多少科目?15门?
秦究还没开口,老人插话说:哪来的15门,就5门,顶天9门。
秦究挑起眉。
老人说:眉毛放下来,我记得你,不会错的!虽然我现在记性差了,人也有点木了。但我记得你,印象太深了
确实印象太深了。
上了年纪,人就慢慢迟钝了。
他以前是做什么的,为什么会来到这里,什么时候做起了看门人这些,老人都已经想不起来了。
反倒是看门这几年见过的考生,偶尔还留有印象。
秦究是印象最深的一位。
他甚至能回忆起零星的场景。
这对他来说,太不容易了。
***
那是个暴雨天,落地窗外一片青灰,电闪雷鸣。
打盹中的老人被一个惊雷弄醒,没再睡着。
他正看着窗外发呆,电梯突然响了。
他转头看过去。
打开的电梯门里站着两个人。
一个就是秦究,另一个站在电梯里侧角落,因为角度问题始终没看见脸。
只能看到一只撑着栏杆的手,衬衫袖口雪白干净,还有一截长直的黑色军靴。
秦究抬起手指跟老人打了个招呼:下午好。
老人说:怎么又是你?
秦究一笑:是啊,我又来了。
这位考生懒洋洋的德行实在很欠揍。
不仅老人这么觉得,电梯里那位也一样。
老人看见军靴动了一下,那人对秦究说:滚出电梯再聊天,别撑着门,我赶时间。
赶什么时间?秦究回头问了一句。
开会。跟你有关系么?
秦究唔了一声,答非所问地说:还行,进步了。
什么进步?
秦究:会回答问题了。比上次见面稍微热情一点,跟上上次比就更明显了。
老人听着都替那人脚痒。
要是有靴子,他就踹了。
果然,他看见那只军靴抬了一下。
秦究笑着让了一下腿,走到电梯外。
他替那位监考官按了下楼键,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,冲里面的人摆了摆手:再接再厉,大考官。
电梯下去了。
秦究转身走到老人面前,熟门熟路地按了一下手掌。
滴地一声,屏幕上刷出几行信息:
姓名:秦究
准考证号:86010-06141729-82
过往记录:5次
老人忍不住问:你究竟考几门?
五门。
老人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:你门门都要来一回?
不至于。重考了两次,算是七次来五回吧。
你还挺骄傲?
秦究又笑起来。
这位考生常常是笑着的,说话会笑,懒得说也会笑。
但这些笑十有八九都透着一股傲慢的痞气。
可能骨子里就不是个正经东西。
总之,挺让人牙痒的。
老人说:你这应该是最后一门了吧?罚完是不是就该出去了?
不一定。
老人一口水呛在喉咙里:撇开重考不是五门了么!
秦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:还剩一张。
老人定睛一看,卡牌上写着两个粗体字:重考。
秦究又说:不过有点遗憾,可能派不上用场了。
老人好奇地问:为什么?
因为抽到了一次黑卡,考制改革。秦究说:按等级来算,稳在C就可以。
老人:
不是,什么叫稳在C???
他觉得这位考生可能是个变态。
他重重拍下控制钮。
落地窗瞬间消失,暴雨夹着雷鸣扑了进来。
老人坐的地方刚好在被扑的范围之外。
这里是惩罚区,惩罚内容是清理考场,考场随机。
只要考生从敞开的落地窗爬下去,落地是哪个考场就是哪个。
老人一直觉得,爬的过程就是个很要命的惩罚。
那么高的楼,别说下去了,光是站在边缘看一眼都腿软。
一路哭一路爬的他见得多了。
只有秦究例外。
这人部队里练久了,根本没有怕的东西。
看着他往窗口走,老人忍不住问:你老重考干什么?刷分啊?
秦究在边缘停下脚步,雨水沿着他英俊瘦削的脸滑下来。
他笑着说:您猜。
然后翻身跳了出去。
第65章往事二┃去我那,死不了你。
清理考场耗费的时间有长有短。
一方面看考生够不够强悍,一方面看运气。
随机到简单考场,麻烦就小一点。随机到难的,命都可能搭进去。
系统规定的惩罚时间为3天。
老人在这里守了很久,见过很多。
一般都是3天时间到了,考生还不见踪影,由负责的监考官下去把人捞上来,算是惩罚完毕。
但秦究是一朵考界奇葩,他总会提前。
有时候提前半天,有时候提前一天。
具体的老人记不清了,只记得那一次秦究最为过分
那天秦究跳出去之后,落地窗重新罩上。
暴雨依然未停,瓢泼似的倾倒在玻璃上。
老人看着窗外,试图回想久远之前的事情。
他总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守门,但他想不起来。
无聊之下,他又拨弄着面前的金属台,随意翻看各种记录。
监考区有好几个这样的金属台,安置在几个处罚地,相互连通。
大的权力没有,只用于记录。
不论是监考官还是考生,但凡有过违规行为的,都能查到。
这里的人对过往记录没兴趣,但老人喜欢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