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(2 / 2)

几人转头看去。

来的人是杨舒。

众人一愣:你怎么来的?

翻阳台来的,还能怎么来?杨舒说着,手里还拎着那巨大的裙摆。

她拆了绑带,一脸不耐烦地把裙摆扎上去,露出两条长直的腿

赤脚。

高跟鞋大概被她扔在房里了。

三位男士绅士又礼貌地转开了脸。

谁知杨小姐说:转什么,平时大街上没见过穿短裙的?

三位男士无话反驳,又转了回来。

高齐和赵嘉彤偷偷交换了眼神,瞄了一眼周祺,又瞄了一眼杨舒。

心说都是系统强塞的夫人,怎么差别这么大呢???

杨舒咕哝着破裙子真拉低效率,一边从层层叠叠的裙摆里翻出一个简单的包。

别说几个大男人了,赵嘉彤都看得一愣一愣的:你这从哪儿掏出来的?

这裙摆三层还有撑子,你试试往第二层的裙褶里塞东西,保证一天都掉不下来。

杨舒说话的时候总是微抬下巴,显得盛气凌人不好相处。

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,里面居然是码得阵阵齐齐的药片。

你怎么知道她病了?赵嘉彤一愣。

杨舒说:我不知道,就听见你在隔壁说她不太好,我来看看怎么个不好法。

高齐疑惑地说:那你哪来的药?

杨舒比他还疑惑:随身带药很奇怪?

高齐闭嘴了。

杨舒走到周祺旁,毫不客气地动起了手。

她翻了周祺的眼皮,又捏着对方嘴巴迫使她张开嘴,对着光看了看,最后按了按她的脖颈。

动作干脆,很不温柔。

游惑看了会说:你是医生?

杨舒说:不算。

她嘴里说着不算,却又撒开手,头也不回地对众人说:十有八九是吓的,被什么吓的不知道。目前状况还行,挺平和的,就是体温高一点,有水么?

赵嘉彤把盆往前一递。

杨舒:喝的,不是洗抹布的水。

赵嘉彤摇了摇头,她生怕这位小姐说那就喝洗抹布的吧,立刻道:吃药是不是?干噎也行,以前部队跟人学过一招,可以帮她噎下去。

杨舒抱着胳膊,不太放心地看着她。

直到周祺真的咽下药,杨舒这才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赵嘉彤:你部队的?

是啊,不太像?赵嘉彤苦笑一下,说:这两年是有点懈怠了。

杨舒撇了撇嘴,也没宽慰什么。

她手指扫过屋里的人,冲游惑点了一下,评价说:你应该是部队的。

又对着秦究点了一下:你也应该是。

最后移向高齐:你肯定不是。

高齐:

中年男子差点儿呕出一口血、

杨小姐冷静地分析:你这状态差远了,但也不排除是装怂。

高齐点头也不是,摇头也不是。

你说你不算医生?什么意思?

众人对这姑娘也有几分好奇。

学这个的,具体门类跟你们也解释不清。杨舒说。

哦我以为你部队卫生所的。高齐咕哝说,小丫头看人还挺准。

杨舒皱了皱眉,显然不喜欢小丫头这种称呼。

之前有项目跟部队打过交道。她简单解释了一句,就转开了话题,显然懒得多聊。

周祺病得突然又不明原因,这个节骨眼上搞事不合适,游惑和秦究便把计划往后推了一点。

反正也没了睡意,众人便没回房间。

一边等周祺退烧,一边聊着这次的题目。

高齐和赵嘉彤你一言我一语,试图从公爵和管家说过的话里抠信息量。

杨舒不附和也不插话,只坐在那里听。

用高齐的话来说:特别像个评委。

他们聊着的时候,有两个人完全没配合——

秦究冲游惑说:我一直在想,这次的考试有个例外。

什么?

之前提过的整组惩罚。

高齐原本竖起了耳朵,一听见这话,当场翻了个白眼,心说:得!还是在琢磨违规那些事儿。

以前的考试,如果有惩罚会明确说出来,至少会说明惩罚方式。

比如外语那场,系统直接说了要入棺。

再比如上一场,系统也直接说了要代替死去的考生。

虽然内容不算详细,但至少有信息。

这次却只说整组惩罚,罚什么?怎么罚?提都没提。

游惑也早早注意到了这点。

毕竟和违规相关的内容,总是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。

秦究问他:你觉得系统什么意思?

游惑冷冷嘲讽说:傻逼系统,换位思考不起来。

高齐和赵嘉彤突然一起转头看着他。

游惑:?

高齐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:你居然会说脏话啊?

游惑:

他表情逐渐变凉,秦究忽然低笑了一声。

高齐连忙解释道:不是不是,就有一点惊讶。以前很少听你说。

在他的印象里,这位年轻的朋友高冷寡言是真,嘲讽气人也是真。大考官气人的时候,字字如冰针,量少却奇疼,这是众所周知的。

但作为朋友,高齐能在生活中的种种细节里感觉到考官A是收着的。

其实大多数监考官都是收着的,换谁常年处在被监控的环境中,都会下意识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,收敛的、克制的,尽量达到跟系统风格一致的状态。

至少看上去是这样。

但考官A不同。

曾经有人私下开玩笑说,考官A之所以排A,除了本身很强之外,也因为他跟系统本身就像。

他比所有监考官都更适应系统的步调,冰冷的、不讲情面的。正常年轻人会有的情绪,在他身上被收到最小。

他会不耐烦,会不高兴,会挑剔会嫌弃。

但比这更浓烈一点的情绪,诸如气急败坏、恼羞成怒、兴奋或是伤心,包括这样直白地骂人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。

也就跟另一阵营对峙的时候,能显出几分鲜活来。

以前高齐见惯了,觉得理所当然。

现在他才忽然想起来当年的考官A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。

如果不是受系统牵制,他应该会像一般年轻人一样,有鲜活的情绪。也许会因为长相出众略有一点傲,但高兴了会笑,生气了会骂,有讨厌的人,也有喜欢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