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爵定睛一看:
一只裹着管家衬衫的猪瘫在那里,衬衫领口还别了一张羊皮纸。
公爵大步走过去,摘下来一看。
纸上的手写体龙飞凤舞:
公爵老爷,我是道格拉斯,您让我去找客人的小麻烦。
这个小麻烦,您还满意吗?
祝您愉快。
公爵差点气到去世。
他发着抖揉掉羊皮纸,转身就往卧室走。
一边走一边对男仆说:我今晚,就要这两位客人的身体!一个也别想跑!
第85章速战速决┃公爵突然就兴奋不起来了。
这一晚,客人们睡得不如前夜沉。
也许因为晚宴的食物他们只碰了几口,也许因为知道了古堡曾经发生的事。
他们本就觉得这里阴森森的,现在变得更加不安。
敏感如周祺又说闻到了臭味,比之前浓郁。
赵嘉彤搜了床底和柜子,就连枕头、被子都没有放过,边边角角捏了一遍,愣是没找到来源。
临睡觉前,周祺突然趴在门边的墙上,鼻尖贴着石壁嗅了片刻,说:彤姐好像是从墙里传出来的。
一句话,听得赵嘉彤寒毛倒竖。
但她凑过去,就什么也闻不到。
小周,你老实说你以前干哪行的?赵嘉彤跟她开了句玩笑,试图缓和气氛。
周祺摆手说:没,真不是神棍。就是狗鼻子而已。
她扯了自己的外套当被子,在地毯上躺下,看着头顶的蜡烛吊灯出了会儿神,突然说:不过以前也没有这么敏感过,可能这场考试比较特别吧。
赵嘉彤在她身边躺下,心里想着:确实特别。
特别到就好像这考场上有什么东西,冥冥之中一直在向周祺发出警示。
赵嘉彤闭着眼睛暗自琢磨,一边仔细注意隔壁的动静。
就A和001搭伙干的混账事,她是公爵她都要疯,不找他们算账就有鬼了。一旦公爵来找麻烦,她就暗中尾随出去看看。
然而,当外面真的有动静时,她却没能按计划行事。
因为周祺又发烧了。
这姑娘烧得滚烫,还碰上了梦魇。
她皱着眉较着劲,嘴里含含糊糊嘟哝着梦话,却怎么也拍不醒。
赵嘉彤凑近过去,勉强听见她说:我想干嘛不让我见
然后就是呜呜咽咽地哭。
连续两晚高烧,太蹊跷了。
赵嘉彤不禁想起秦究的话这病像是故意摁着周祺,不让她深夜往外跑。
是不想让她碰到什么事?
还是不想让她看见什么人?
***
深夜时分的长廊壁火昏暗,傍晚满城堡都是的仆人不见踪影,各个房间门前空空荡荡,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。
突然,楼梯那传来了脚步声。
几位男仆拐上三楼,领头的那个手里提着油灯,其他人在他身后排成了列。
他们的脸在摇晃的灯火中半明半暗,五官绷着,神情僵硬冷漠,透着一股死气。
可怜的管家道格拉斯变成了一头猪,暂时无法帮公爵老爷解忧,于是捉人的任务就落到了他们肩上。
就在前面。领头的男仆低声说。
他指着不远处的屋门,指使另一个男仆:去敲门,其他人把房间围上。
另一位呢?敲门的仆人抬起手,又迟疑着问道:老爷不是让我们抓两个?
领头说:隔壁就是,请完这位再去请那位,我们人多势众,不急。
哦,好的。
同伴们围成半圆,那个仆人敲响木门。
笃——
刚敲第一下,门就开了。
男仆:?
游惑扶着门,毫无波澜地看着他。
男仆张着嘴忘词两秒,机械地说:先生,晚上好。您没睡?
你说呢。游惑比这位男仆高,看他的时候目光下撇,不死不活的人被这么看两下,都冻得慌。
男仆再度卡壳,半晌没接话。
还是提灯的那位补充说:没睡正好,公爵老爷想请先生过去聊一聊。
他说话的时候,侧面的某个男仆手背在身后,攥紧了一把铁棒。
印象里,客人受到邀请总会惊慌失措,试图叫喊。
道格拉斯管家总会随身带点儿工具,这根铁棒就是他常用的。
男仆做好了准备,只要这位客人一叫,他就抡过去。
谁知对方说:哦。
男仆一个惯性,差点儿把棒子轮到领头脸上。
他们青白的脸上缓慢挤出一个尴尬的表情,提灯那位往后退了一步,给游惑让出路。
谁知这位客人迈了一步又顿住,转头冲卧室说:走了,快点。
男仆愣了一下,说:怎么,夫人也没有睡吗?
游惑听见夫人两字,瞥了他一眼。
男仆正了正脸色说:公爵现在只点名邀请先生,夫——
他想说夫人稍后再说。
结果游惑把门缝拉大,露出身后那位比他还高一点的男人。
男仆:?
他夫不下去了。
他盯着秦究下半张脸,死机一秒,退开来看了一眼门牌,然后冷静地问:公爵老爷说过夫妻一间房,深更半夜,先生您为什么在这?
你说呢?秦究说。
男仆:
他品味了一下,表情麻木:公爵老爷不喜欢不忠的人,我们本来也要找您,既然如此,两位都请跟我来。
秦究毫不在意,泰然自若地出来了。
然后,他又转头看向房内。
里面,第三个声音打着哈欠,含含糊糊地说:诶,等我把鞋套上。
仆人:???
高齐一边拽靴子,一边蹦出来,胡子拉碴和男仆来了个脸对脸。
仆人青白色的脸变幻莫测,片刻后一挥手:全部带走!
开玩笑,三个男人
古堡里怎么能容下这么乱的东西!
就冲这一点,老爷一定会把他们吓到哭出来。
***
走廊依旧昏暗,一模一样的油画高高挂在石墙上,画中的人一半隐在黑暗中,好像正透过面具,自上而下地窥视着他们
秦究身后跟着三位男仆,以半包的架势围着他,走在最前面。
游惑身后同样围着三位男仆,落后他们七八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