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(1 / 2)

记忆恢复是个头疼问题。

楚月和游惑一来一往,简单讨论了一会儿。

正说到这栋楼就是绝佳地点,秦究突然插了一句:其实要恢复记忆还有一个办法。

楚月知道他的性格,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:什么办法?你先说说看。

据我所知,系统有个地方可以撤销指令——

秦究还没说完,楚月已经跳起来:你想都不要想!找死不是这么个找法!

撤销指令?游惑兴趣很浓。

楚月二话不说把他们往地下室一推,指着底下那扇房间门说:去去去!有这功夫你们不如直接进禁闭室刺激去了!说实话,我觉得这栋房子都是绝佳的刺激场所,只不过客厅房间布置都被改了,看不出来以前的样子,唯一保留以前样子的也只剩禁闭室了。

秦究说的显然是个危险办法,楚月不想再聊这个话题。

我看看能不能提醒他们先放我出去一下,我好饿,食物都在楼上没框进来。你俩随意,反正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,小吴不是还有话要说?一会儿把她再叫进来吧。

楚月说着冲他们挥了挥手,兀自去研究叫人了。

结果刚走到镜子前,她就惊呼一声:哎人呢?

游惑转头一看。

那面落地镜里映照着现实客厅的模样,原本坐满了人的沙发此刻居然空空如也。

茶几上搁了一张纸巾,显然是匆忙间抽出来的。

上面用马克笔写了个数字9。

楚月没反应过来:9?什么意思?随便写的题目答案?

不是。游惑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:9点多了。

他们之前不是庆幸死里逃生,就是急着说事,所有人都忘了那张时间规划表。

表上写着,夜里9:00是晚安时间。

他们该睡觉了。

考场上的困倦说来就来,谁都挡不住。

他们能挣扎着用纸巾留个言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
虽然他们进了镜子,理应要过死后生活,不用遵守考生的作息。

但镜子本身似乎也有作息,这点跟萨利、雪莉分不开。而这种作息又影响到了镜子里的人。

困意说来就来。

楚月掩着唇连打了三个哈欠,终于败下阵来。

她摇摇手说:等他们起床要到天亮,我不行了,先去书房趴一会儿。

你打算趴着睡满十个小时?秦究说:去客房吧,我们两个沙发就能凑合。

楚月拗不过,三两步进了客房,关上门很快就没了动静。

游惑和秦究其实也感觉到了突然袭来的困,趁着睡意还没浓,游惑借着一楼卫生间洗了个澡。

他擦着头发,本打算在沙发上睡一会儿。刚坐下又改了主意,横穿过客厅下到了地下室里。

受楚月那些话的影响,他又想来禁闭室看看。

很多零散的回忆都和这里有关,再加上某些特殊原因,要论印象深刻的地方,这里绝对是其中之一。他想试试,看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。

地下室很安静,明明只是下了一层楼梯,秦究洗澡的水声就变得远而模糊,像是闷在罐子里。

禁闭室也还是老样子——

淋浴间的玻璃灰蒙蒙的,地面干燥,像是几百年没碰过水了。

床靠墙摆着,它其实不算小,但游惑总怀疑秦究那样的大高个儿睡不睡得下。

桌子上搁着一只玻璃杯,椅子被拉开。乍一看就像是这里的人喝完水,顺手搁下杯子,刚离开一小会儿

可实际已经好几年过去了。

为了让禁闭室看上去更像处罚的地方,系统总喜欢在墙上挂些零零碎碎的东西,带血的绳子、尖钩、黑色白色的绷带布条

一些能让环境变得压抑的东西。

但游惑站在这里却不觉得压抑。

也许是因为即便隔了很久很久,这里依然充斥着秦究的气息。所有关于这里的记忆,都有他的身影。

他目光扫过那些零碎的布置,脑子里却回闪着楚月说的那些话。

她说虽然知道眼睛已经不受影响了,但总会产生一些错觉,总觉得瞳孔背后还藏着悄悄窥视的系统。也许是受影响的时间真的太久、太久了。

理智上知道没事,心理上依然会有一瞬间的疑虑和回避。

游惑出神有点久,甚至没发觉模糊的水声已经停了。

他站在床边,目光停留在一截绷带上。它从墙上脱落一半,垂挂在床头的栏杆上,游惑伸手捞起尾端。

不知为什么,这一瞬间的动作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
游惑愣了一下。

他刚直起身,背后响起很轻的脚步声。

怎么在这?

秦究逗他玩儿似的,在他露出的后颈上啄了一下。

低头间,他越过游惑的肩,看到对方手指上缠绕的东西。

他怔了一瞬,一些零碎的画面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涌上来

应该就是在这间禁闭室,就是在这里。

也是这样带着栏杆的床头。

还是考官A的游惑微抬下巴和秦究接吻。

衬衫扣子解了大半,领口敞着,下摆从腰带下抽出,松垮的皱褶弯在腰侧。

交缠间隙,他让开毫厘,含着湿热雾气的眼睛半睁着,目光从秦究的眉眼落到嘴唇。

他本想继续吻上去,却忽然想起什么般顿了一下。他在秦究炽热的气息中闭了一下眼,哑着声音说等一下。

他伸手抓来垂坠在床栏上的黑色绷带,布料的颜色几乎将手指衬得苍白。

别看我的眼睛。

他对秦究说。

第112章别闭眼┃没什么情不自禁。

那根让人走神的绷带被抽走,游惑抓了个空。

不知道为什么,秦究忽然变得很缠人,一个又一个吻落在他眼尾,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。

他被啄得有点痒,却没有让开。

秦究侧着头,下颚的线条瘦削深刻,不论是突出的喉结还是肩骨肌肉都充满了力量。这人即便是最放松最懒散的时候都带着令人警惕的气质,那种侵略感仿佛是天生的。

可这一刻,他的吻居然是温柔缱绻的,像是亲昵而珍重的安抚

怎么了?游惑低声问。

秦究眸子半阖,狭长眼缝里含着光。

他依旧固执地吻着游惑的眼睛,过了许久,才从喉咙底沉沉答了一句:没什么情不自禁。

游惑愣了一下,没有说话。

其实楚月说的那些事他大多都忘了,连片段都记不清,可能长大以后就没在意过。时间久了,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天生冷心冷肺捂不热。

但这个瞬间,所有他以为从不存在的情绪,被秦究轻而易举勾了出来。

他沉默片刻,突然按着秦究后颈吻过去

这一幕几乎与过去重合。

很多年前,考生末期的秦究也是这样。他在交缠中拉下那道绷带,嗓音低哑地说:我的大考官眼睛很漂亮

非常、非常漂亮。

而当时的考官游惑闭着眼睛,胸口在急促的呼吸中起伏,忽然抓着秦究的肩膀抬起身吻着他,和多年后所做的一样。

他曲起一条长直的腿,在亲吻中更换了姿势,压坐下去的时候,一贯冷漠垂着的眼睛半抬起来,带着迷蒙潮气。

沙哑的声音闷在唇齿间。

游惑忽然又想一句话——